生命的路向     比利时布鲁塞尔 邓伟国牧师

有一次在探访中,与几位餐馆老板交谈,他们不约而同提到一个问题:「生活究竟为了甚么?」

这批人在欧洲生活的年日多则快三十年,少的也有十年廿载。在这一段不长也不短的岁月里,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志努力奋斗,众人的事业基础都相当稳定。对于餐馆生意现状,彼此也觉得甚为满意,对于婚姻家庭,又有无憾的幸福感,而且各人在自己家乡均购置物业,让不愿离乡别井的家人无后顾之忧。一切看来,可以说已得偿出国的夙愿。但是,他们还是提出一个这样的问题。
在一个物质丰富,自由竞争的社会,每个人都可以凭自己的力量,包括脑力和劳力,去争取所需要的物质和享受,提升自己的生活水平。这是我们的幸福。既然这样,我们岂不应更珍惜当下的机会,尽情去享受人生,因为幸福并非必然的。
然而,无论我们的良知是如何微弱迟钝,早晚总会质问我们自己所拥有的,是否就是代表人一生所应全力贯注、专一奔跑的方向?抑或是别有蹊径?当我们甚么时候问「生活究竟为了甚么」,甚么时候就表示我们对当下的生活感到迷惘与失落。并且进一步我们会自问,过往全力以赴,锲而不舍地追求的那一个自以为对的人生目标,是否真正的确实。
    当然,我们相信,甚至深信人生是有意义、有方向的,否则,我们的提问只不过是多余的文字游戏,自然也不会严肃的期盼答案。一个真诚的提问,便反映出提问者背后有其持守的信念,这几位餐馆老板正是这样。他们至少开始反省到物质的丰富、舒适的生活不是人生的全部,人生好像还有别的。或者会有人不同意,也许你会认为「人生有甚么好追问呢?追问人生的意义不过是那些闲暇人士在饱暖之余,无所事事的脑袋玩意。
有人认为:「人不外是日求两餐、夜求一宿的动物罢。」若这样想的人,这些人不是没有信念,「日求两餐,夜求一宿」岂非正是他们所持守的人生方向?不同的是,他们所不甘心的,就是这种自贬为与动物层次一样的人生。的确,人非动物,人除了需要在物质世界中生存以外,每个人都会有比动物层次更高的生命理想,只不过人在安逸稳妥的时候,并不以此为然,直到有一日,我们发觉这一切都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的。
「人生不如意事,十常八九」这句话中国人体会最深。在漫漫人生的道路中,其实我们多少会意识到,今次的成功并不保证下次的不失败,今朝的得意亦难保他日不会失意;成功是没有永远的,总有「功败垂成」、「晚节不保」的可能。当我们诚实去面对自己一生中的成败得失,要说「死而无憾」真的是谈何容易!尽管在我们所负责的事上竭力而为,可是那些因力有不逮而带来失败的伤痛仍然会令人耿耿于怀,叫我们难以扪心无愧。
无论或迟或早,或是突然或是逐渐,生命的动力总有停顿下来的时候。也许那时我们会问:多一两年或少一两年又有甚么分别?光荣的记录或痛苦的回忆岂不是都会成为过去吗?为何我们仍苦苦迷恋过去的辉煌,执着曾经失落了的面子。简单来说,人生纵有千百条道路,若没有确实对明日的盼望,只有徒然感叹而已。每日的生活,我们都是从繁琐、劳碌、刻板中渡过,若不是在个人的基督徒信仰生活里,找到燃点起对人、事、物的新标竿,实在难以付出工作上的力量。
我常常庆幸所认识的这位创造万物的全能主宰──耶稣基督,是因着祂无限的慈爱,亲自来寻找我们,而且带领我们走向祂所设定的一个有意义之终极生命方向。由于对最终确实生命的认识,使我们有勇气去面对所遇见的一切成败得失、悲欢离合等没法逃避的事。而且在我的信仰上让我明白到对待人处事方面,若以「益处」作为前题,肯定会为自己换来无尽的不满与失望。假如我们觉悟在短暂的人生中,把握机会发挥人性中美好一面的潜质,在上帝与人面前存无亏的良心去献上自己,我相信,我们必定会在每一件看为灰暗的事情上,看见背后灿烂的光辉。
    圣经中的诗人大卫,对于造物主眷顾世人有透彻的领悟,他存着感恩的心说:「祢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,祢的路径都滴下脂油。」若神的儿女懂得如此看人生不同的阶段,生命必定更觉日趋丰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