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神合用的器皿

胡正刚

现今的世代是一个众生腐朽、人心不古的时代。神定意要在这不仁不义、不敬不虔的世代里,把属于他的人分别出来,引领到教会之中,成为合乎他用的器皿。地上的教会是天国的大使馆;是主耶稣在地上掌权的地方;是天父旨意在地上通行的地方,神的救赎计划,要藉着他所拣选的器皿来实现。怎样才能成为神合用的器皿?实在是神儿女们必须面对的课题。

笔者原是一名农业科技工作者,曾在果树科技上成就了一番作为。九十年代初期,优秀的科技成果,五十余篇发表在国家级、省级科技刊物上的独树一帜的学术论文,使我一举进入农业专家的行列;省、市报刊对此分别作了专题采访报道。真是令同行瞩目,让单位震惊。那时,我每天面对的是学术研讨邀请书、出国交流邀请函、讲学邀请书、技术指导聘请书……电话不断,信件多得顾不上拆封。为了使手中的课题不被这突如其来的簇拥所挤垮,就起早贪黑搞工作,不顾身体开夜车。1994年冬,身体终于垮了下来,吃药打针无济于事,访遍专家不得医治。我为自己的身体心急如焚,手中的工作舍不得丢下,虚荣面前野心勃勃,出国梦、发财梦、成名成家梦充满我心。为了身体早日康复,不使自己的梦想落空,我就接受了这位能治百病的耶稣。说来也真奇妙,带着一种自私的心去寻求主耶稣的医治,也真得着了医治。这使我知道有神,他的能力胜过医学专家。但我追求的是科研上更高的成就,更多人的瞩目,而不是这位医治我的神。

病愈不到半年,再次在工作岗位上垮了下来。这次也懒得寻求神,病床上开始了著书立说,觉得有个时间把属于自己的科技论文系统成一本册子,印刷出版,也很有必要。把前段的成果肯定下来,等病好后再进入另一个研究阶段。但现实并没有按我所设计的“书成病愈”去发展,而是书成病重,几乎病危。无奈之下,又把医治的希望从医药转向了耶稣。1996年夏,弟兄姊妹们劝我禁食祷告(每天只禁一顿饭),真不敢相信,我宣告禁食一个月,在禁食整30天的天黑时分,疾病竟离我而去。这次自己告诫自己,不再拼命工作了,但手中的工作不能停,因为它占居了我的心。小心工作,劳逸结合,自己常常提醒自己。但半年多时间,疾病再度暴发,比前两次都重。1997年底,病重得连吃一点饭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大夫觉得难治,邻舍觉得自己难活。我在绝望中看着自己的获奖证书、学术论刊不住的落泪。1996年夏,我地发生了一场水灾,面对齐腰深的洪水,紧急中我妻子一手拉住大女儿、一手抱住小女儿逃命。我把屋中一切东西放下,拿起自己的证书、论刊,举到头顶上趟水转移。我把这些东西看得和自己的生命同等重要。这次犯病,我竭力求神医治,但神却向我隐藏。一气之下,我把耶稣骂了一顿,把《圣经》摔在地上,发誓再也不信这位神了。面对死神的挑战,我胆战心惊;痛苦的折磨,令我心灰意冷,觉得自己的成果、论文,在疾病面前轻如鸿毛,它不能止息我的痛苦,不能延续我的生命。一年之久,我泪水洗面,药物当食,每天苦难之汤发出难闻的气味,煎熬着我的心,“理想之杯”被无情的现实碾得粉碎。再工作的可能已经没有了,虚荣心渐渐灭没,祈祷的心渐渐升华,求神给个能照顾自己的身体,能苟延残喘的陪着自己上小学的大女儿、未入学的小女儿及妻子活下去,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
不知怎的,我抛开手中的科研,竟一头扎进《圣经》的研读中,凭着自己的聪明才华,很快把中国福音开门后首用的神学教材学了一遍,把《圣经》通读了四、五遍。在弟兄姊妹们的鼓励下,我也硬着头皮步入聚会的屋子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教会负责人让我给大家分享点,从不知圣灵带领的我,竟把所有聚会的信徒讲得泪流满面。事后,都议论着说我是个大器皿,神必定重用。

一丁点的成功,再一次把我的心推向了险恶之地,我想:世界已经与我无缘了,但在神家我一定能够大显身手,因为我的学问、才华、地位,决定着我是一个非凡人,要干非凡的事。我侍奉主开始火热,读经祷告投入很多,总想当个大布道家。看看关于宋尚节的经历,更是激动人心,宋博士那震耳发聩的讲论,如鼎沸腾的场面犹在眼前。认为主耶稣不让我在世上成名成家,在神的家一定要大有作为。外面看我放下了世界的虚荣,可里面隐藏的却是个更恶毒的世界。光阴荏苒,岁月飞逝,二年过去,神并没有成就我的险恶用心;没有任何伟大的创举,非凡的经历,软弱的身体,只是没有生命的危机。长期疾病的折磨,苦难之汤的煎熬;教外的讽刺,教内的毁谤,使我的“理想之杯”次次被打碎。长期被神剥夺,被神压榨,使我无路可走,叫我不得不伏在他的轭下,渐渐老实下来。

有一天,圣灵光照我,使我泪流满面,从自我中猛醒过来。神让我知道,他看中的是我的忠心,而不是才干。器皿不在大小,关键在于能否合神使用。要想做事,先要做人;要想做好事,先要做好人,神首先看中的是献祭的这个人,然后才是祭物。人好祭物才会好,人不好祭物再好也没用,讨好神的方法,是做合神使用的器皿。《圣经》上说:玉瓶不打破,香膏出不来;瓦器不打破,宝贝出不来。教会缺乏的不是玉瓶,而是香膏;不是瓦器,而是宝贝。撒旦曾经是极其美丽的天使,他是明亮之星,早晨之子(赛14:12);智慧充足,全然美丽(结28:11),占居着天使长的位份,是个大器皿。但因心中高傲,妄想与基督同等(赛14:14),竟被赶出天堂,成了将来承受遭毁灭的器皿(罗9:22)。

随着圣灵的光照指点,2001年冬,神的呼召临到我,让我开荒布道,建立教会。投入事工的我,深感灵力的不足,智慧的缺欠,个人的渺小。虽遭遇了许许多多的失败,但深知神与我同在。以往的我,不愿意与老太太们交流聊天,觉得没有共同语言;现在见他们亲如慈母,无话不谈。以往不想和衣衫褴褛、说话粗俗的姐妹们在一起,自觉自己清高;现在觉得和她们相比,并没有任何值得高傲的地方。以往面对杂乱无章的信徒家庭,总是站着说几句话了事;现在神使我随时坐下,随遇而安。我和信徒之间的沟壑,被主耶稣的爱填平,任何信徒见我,都可随意交流,亲如一家。凡信徒因病因事需要登门祷告的,电话一响,抬腿就走。春夏秋冬一年四季,前半夜、后半夜、正半夜外出因急事登门祷告,已成了家常便饭。为了起初教会的迅速增长,神把医病的恩赐赐给了我,但我知道这是神做的,不是我做的,目的是为了建造教会,不是为了高抬我自己。

十八年来,神没有给我预备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聚会,让我显露一下;没有让我在如鼎沸腾的火暴场面,去发布震耳欲聋的天国信息,却把路得拾麦穗的心志放在了我心里,使我乐在其中。神没有赐给我牧师、长老的位份,他怕我高傲自大、旧病复发、旧戏重演,真感谢神,他让虚荣的试探离开我。神没有把我带到神学院校去装备,因为他对我说:“我的恩典够你用了”。我的大学同窗,多数在省、市、县就要职,他们出门是轿车,入门是宾馆,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,可我每天骑个自行车,在穷乡僻壤兜圈圈。但我并不寒心,因为我们是合神使用的器皿,不信者是将来承受忿怒,预备遭毁灭的器皿。我们是天上人,在地上是客旅,地上不是永久的家。咬紧牙关忍一忍,几十年光阴很快就过去了,等待我们的是天上永聚不散的筵席。

多少次我在教堂打扫卫生时,工具被弟兄姊妹们夺走,他们说:“你腾点时间多去抢救灵魂,打扫卫生不是你的事。”可谁知,这真是一种享受,扫扫地、去伙房帮信徒烧烧饭,真比住在总统套房还舒服。我这个高傲自大、爱逞能、目中无人的狂妄分子,能够被神改变到这个地步,真是神在我身上显的神迹,我的神真的爱我。以前的我,是个不能被神使用的“大器皿”,现在的我,是一个勉强被神使用的小器皿,真器皿。

笔者在十几年的侍奉中,也经历了好多的失败、挫折、灰心失望,但因着主耶稣对我的爱,藉着我的认罪悔改、禁食祷告,神一次次的把我从沮丧中带领出来。一次自己从异梦中醒来,在日记中写到:“昨夜晚睡觉前默想神话,天上月进窗来悄上床榻。异梦中见到了天父阿爸,告诉他我爱他也想回家。今世里我能否守住晚节?该不会沦落为以扫犹大。父说儿啊儿有我在你不必害怕,忍耐着结实父察看也必报答。蒙怜恤得帮助怒放心花,晨醒时晶莹泪眼眶犹挂。”下边引用个喻道故事与读者共勉。

昔日美丽的黎巴嫩森林里,长出了三棵笔直的松树。松树的成长,需要漫长的时间,所以它们度过了十几个世纪的时光,对生命、死亡和人类进行着不间断的思考。这三棵松树和黎巴嫩山所有的香柏树一样,它们目睹了所罗门派遣的以色列远征军;看到了与亚述人交战期间血染的大地;观察到了字母的发明;并被满载花布的过往商队弄得眼花缭乱。

一天,这三棵松树就各自的前程问题,进行了一场对话。

第一棵松树说:“我想变成世界上最为强大之国王的宝座。”

第二课松树说:“我愿意成为永远把恶变成善之某种东西的组成部分。”

第三棵松树说:“我希望每当人们看到我的时候,就能想到上帝。”

又过了一段时间,伐木工来了,三棵松树被砍倒,用车船运到了以色列地。每一棵松树都有一个愿望,然而现实却不问它们的梦想。第一棵松树被伯利恒人用来修建一个马棚,剩余部分被用来做了个马槽。它恨人的不公平,说黎巴嫩的香柏木被制成墙板,镶上金箔,钉在耶路撒冷圣殿墙壁之上,使上帝的荣光充满那殿,自己却与马为伍,竟成了这等器皿。第二棵松树变成了一张十分简陋的桌子,随即被卖给了一位家具商。它恨自己不能成为分明善与恶的参与者。第三棵松树的下场更惨,因为没有找到买主,竟被截成两段,放进耶路撒冷的一座仓库里。三棵松树都在岁月中发出怨恨说:“我们木质虽好,却没有人合理利用。”

过了一段时间,在一个布满繁星的夜晚,有一对报名上册的夫妻,未能找到栖身之所,便决定在第一棵松树建成的马棚里过夜。行将临产的妇人疼得直叫,最后她在那里分娩,将婴儿放在了松木制作的马槽里。此时此刻,第一棵松树明白了,它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,这个婴孩竟是万王之王,万有的主宰。

又过了三十多年,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,十三个男人围在第二棵松树制成的桌子四周,共进晚餐。有个男人拿起饼来,祝福,就掰开递给其余的人,说:“你们拿着吃,这是我的身体。”又拿起杯来,祝谢了,递给其余的人,说:“你们都喝这个,因为这是我立约的血,为多人流出来,使罪得赦。”于是第二棵松树明白了,此时此刻,它所支撑的不仅仅是一只酒杯和一个饼,而是世界和上帝的连结面;是把恶变成善的酒和饼。

这事过后的第二天,有人从仓库里取出第三棵松树截成的两根木料,钉成十字架形状,将一名被人殴打得遍体鳞伤的男人,钉在了十字架上。第三棵松树感到毛骨悚然,对生活给它留下的野蛮遗产甚感伤心。然而,三天后第三棵松树明白了自己的天命,曾经被钉的男人复活了,竟成了照亮黑暗之地的真光。用它制作的十字架,不再是被咒诅的标号,而成了上帝拯救人类的象征。

三棵松树由怨言变成了感恩赞美,它们为自己能成为贵重的器皿而骄傲和自豪。

真器皿摆放的空间也许是黑暗之地,但它却能发出光来,照亮黑暗中行走的百姓。

真器皿盛装的是宝贝,放射的是真光,溢出的是活水。

 

附:作者胡正刚,男,1959年12月26日出生。专科学历。1996年春受浸归入基督里面,在河南洛阳教会作教导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