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
彼拉多致该撒提庇留奏明处死耶稣经过报告书

奏明拿撒勒人耶稣被擒,受审,被钉十字架的情形。

罗马大皇帝该撒庇留万岁:

最近的几天,在臣所统治的这一省裹,所发生的事件,性质特别严重,使臣不能不详细据实奏闻。因为最近的情形,好像诸神的幸运都已停止。看起来,我们的国运或将由此更改!臣几乎要顺口说,臣到任治理犹太的那日,是该受咒诅的,因为从那一天起,我的生活便继续不断的苦恼不安。臣到耶路撒冷之日,便继任了市长之职,叫人预备了很大的筵席,请了加利利分封的王,和大祭司,并他的属下,到了时候竟无一人露面,臣自觉这是有辱于臣的尊荣,和臣所属的全部政体的。过了几天,大祭司声称要过来拜访臣,他的态度,非常威严,诡诈。他解释说,他们的宗教不准他和跟从他的人坐在罗马人的桌子上,和他们一同吃饭饮酒。这不过是一种假面具,其实他的脸面,已经显露了他的假冒为善。臣只好将计就计,接受了他的这种说词。可是从那时候起,臣深知这些被征服的人,显然宣示他们是征服他们者的仇敌。臣愿警告罗马人,注意这个国家的大祭司,因为他们能把自己的亲娘,为着地位和奢移的生活,拍卖出去。臣自觉耶路撒冷是一切被征服的城市中最难治理的一个地方,人民非常好起暴动,臣时常生活在叛变的惊怖当中。臣所部的兵马太少,不够镇压他们,只有一个百夫长,和一百人,在臣直接指挥之下。臣要求叙利亚的总督往这里添些兵力,他通知臣,他所有的军队,也不够维持他那一省的治安。臣恐我们竭全力征服别国,以求扩大帝国版图,而不求治的政策,终将成为我们全部政治倾覆的主因。臣好像住在蒙眬的景况中,不晓得那些祭司们能激动一般暴民闹什么乱子!然而臣必要竭力调查明白人民的心意,和他们的立场为止。

臣所听的各种谣言中,有一件特别吸引我的注意。据说加利利地方出来了一个少年,本着差他来的神的名,热心宣传一种新律法。臣起先惟恐他志在激动人民反对我罗马人,但是不久我的惧怕全消,因为拿撒勒人耶稣,与罗马人特别表示友好。有一天臣路过西罗地方,那地方聚着不少的人,臣见众人当中,有一位青年靠着一橡树站着,很安闲的向众人讲话。有人告诉臣,那人就是耶稣,臣本来也容易猜得出来,因为他和听众的分别很大。他金黄色的须发,一直有一种属天的气象,看来他有三十上下的年纪,臣从来未见过像他那样沉静、文雅的面容。那些听他讲道的人,长着一头黑发,黄褐色的面皮,跟他一此,真有天渊之别。臣不愿打断他的谈话,所以继续前行。

同时暗示臣的秘书,加到人群里去,听他讲什么?臣的秘书名叫曼利斯,久居犹太地方,很熟习希伯来语言,他颇忠诚,值得臣的信托。臣同到市府之后,曼利斯已在那里等候,他把耶稣在西罗所说的话,重述给臣听。臣从未在任何哲学书上,念过能与耶稣所说的格言能比的东西。有一个叛逆的犹太人——耶路撒冷城里这样的人很多——曾问耶稣,纳税给该撒是否合法?耶稣回答说:「该撒的物给该撒,神的物当归给神」。

因他说话说得极有智慧,臣就给这个拿撒勒人很大的自由。臣能够下令捉拿他,把他充军到别的地方去,不过这与我罗马政府对付人民的公正态度相背,因为这人既非叛逆,又未妨害治安。臣更进而暗中保护着他,大概连他本人都不晓得。他可以自由行动,自由说话,自由集合民众,自由讲道,自由拣选门徒,不受市府任何官员的限制。

臣给耶稣的这种无限的自由,激恼了犹太人。所激恼的并不是穷人,乃是一般有财有势力的人。实在,耶稣对待这般人很严厉。臣所以不干涉他的自由,在臣一方面也有政治上的理由。他向他们说:「文士和法利赛人,你们是毒蛇的种类,你们好像粉饰的坟墓,外面好看,里面却充满了死的毒气」。

有时候他又讥诮富足的,和骄傲之人的供物,告诉他们说:穷人的小钱,在神的眼中比他们所捐的更显宝贵。每天有人到市府告耶稣侮辱他们,甚至有人告诉我,有些不幸的事件要临到他身上,耶路撒冷城里用石头打死那自称为先知的人也不止一次了。又说:如果市府不秉公办理,他们就要上告该撒。不过臣的行动是得了国议院许可的,并且国家已经应许在Darthecn职事告终之后,给臣加些兵力。当时呢,因臣的兵力薄弱,不足压服暴动,臣便决计采取一种又能维持全城治安,同时又不辱我市府威信的办法。

臣写信给耶稣,请他到市府来,和臣会谈一次,他如期而来。陛下深知臣的血管中,奔流着西班牙与罗马搀和的热血,像孩子一般的情感,向来不知如何谓惧怕。拿撒勒人来到臣跟前的时候,臣正在市府的廊堂里闲步,臣的两只脚好像忽被一条铁链,搁在大理石的台级上,四肢颤抖得好像一个罪犯一样。拿撒勒人却安闲一如平常。他走到臣跟前就站住,虽然他没有说出一字,可是态度上的那一种表示,好像对臣说:我来了!臣对这个特别的人——是我们描画英雄神鬼的一切美术家,所不晓得的一个人像,只有景仰,只有惊奇,沉思观望了好久。他的人品没有一点招人讨厌的地方,可是臣觉得敬畏、懦怯,一直不敢挨近他。

最后臣开口对他说:「耶稣」。臣的舌头都似乎颤抖着!「拿撒勒人耶稣,最近这三年里面我曾给你说话的绝对自由,至今我并不后悔这事,你的言论确是圣人的言语,我不知道你曾否读过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书籍,可是我晓得你的言论非常庄严,非常简明,使你高过了这些哲学家。皇上已听见了你的事,我是这一国给皇帝作代表的一个小官,很喜欢让你有一种自由,因你也配得过这种自由。不过我现在不能不向你说,你的言论已经引起了有势力而且根深蒂固的仇敌。自然,这也不足为奇,苏格拉底也有仇人,并且至终牺牲在他们的仇恨上。你的仇敌加倍地恨恶你,反对你,因为你的言论,攻击他们的行为,攻击得非常厉害。他们也因我给你的自由而反对我;甚至他们诬告我与你间接有妥协,要削夺罗马人留给他们的那民权。现在我的要求是这个——我不说命令,以后你的言论当非常慎重、温和,对他们特别和缓一些,免得引起仇人的盛怒,以致激动下流社会愚昧的人,出来闹事,强迫我用律法来干涉」。

拿撒勒人耶稣很安闲的回答说:「世上的君王,你的话不是由真智慧来的,你若向山间的急流说话,叫它停流,它就要把谷中的树根都冲拔出来。急流要回答你说,它顺从着自然律和创造者的命,只有神晓得急流的水流的方向。我实在告诉你,沙仑的玫瑰还没有开花,义人的血将要流出来」。

「你的血决不能流出」!由于顶深的感触,臣锐出了这些话。「你的智慧,是我最钦佩的,你比那些狂傲暴乱的法利赛人,有价值多了,他们轻贱罗马人所给的自由,他们常背叛该撒,把皇帝的恩惠与宽大,变成了恐惧。鼓动一般无知人民说,该撒是暴君,一心给自己找苦吃。他们真是傲慢的恶人,他们不知深山河岸的狼有时候穿上羊皮,成就牠的恶谋。我要保护你,与他们作对,我的公署可作你日夜的避难所」。

耶稣却毫不在意的摇摇头,显出一种庄重而神圣的笑容说:「日子将到,人子没有避难之所,地上和地底下是找不到的」。说着用手指着天上说:「义人的避难所就在那里」。先知书上所记的,件件「必须成就」。臣温和的回答说:「少年人,你强迫我使我的要求变成命令吗!这一省的安全,是我的责任,为全省的安全起见,不能不如此。你以后的言论,必须要温和不要干犯我的命令?你晓得这个关系!再见」

耶稣回到说:「世上的君王,我来不是要世界上起战争,乃是把平安、慈爱、带给人。我生到世上的那一天,正是该撒亚古士督叫罗马所管的地方,享受平安的日子。逼迫不是从我里面出来的,我等待迎接别人的逼迫,同时要顺服指给我道路的天父的旨意,对付这些逼迫。所以抑制你属世的慎重心吧,你没有权柄在赎罪的会幕跟前,捉拿献祭的牺牲」。说着他像一个光明的影儿,在廊堂的幕后走去。他这一去,纔脱掉了臣的重担!因为臣觉得在他面前的时候,好像脱逃不得一样的不自在。

耶稣的仇敌,向治理加利利省的希律诬告耶稣。要以拿撒勒人解恨,倘若希律任性而为,他们可能立刻命人把耶稣处死。可是希律虽然因自己的尊荣狂傲,却也怕自己的动作减去他在上议院的势力。或者他跟臣一样也惧怕耶稣。不过罗马的官员,不该惧怕一个犹太人。这事以前,希律曾到过公署来拜访臣一次,他起身要走的时候,闲谈了几句不关重要的话,忽然问臣对拿撒勒人意见如何?臣回答说,耶稣显然像大国家里有时候所产生的大哲学家。他的教训一点不亵渎。所以罗马人的意思要给他言论上绝对的自由,因为他的行动,值得如此的待遇。希律顶狰狞的笑了一笑,用讥诮的态度行了一礼,然后就起身走了。

犹太人的大节期近了,他们的目的,是要在举行逾越节圣典的时候,高举自己,受人的尊荣。全城下流阶级的人,骚动乱闹,要置拿撒勒人于死地。臣的密探报告臣说,圣殿裹管银库的人,出而贿赂百姓,危险越来越厉害。有一个罗马的百夫长,已经受了侮辱。臣即函恳叙利亚的总督,迅调一百步兵,一百骑兵,前来相助,谁知竟没有办到。臣见孤身陷于叛变的城内,只有很少的一些兵,力量过于薄弱,无法压制叛乱,再没有别的方法,只好容忍而已。

他们已经捉拿了耶稣,暴民虽然一点不惧怕市政府,不过据他们的领袖说,他们也晓得臣佯为不见他们的暴动,所以不断的呼喊「钉他十字架,钉他十字架」!他们三个有势力的团体,联合起来反对耶稣。为首的是希律党,和撒都该党。他们暴动的行为,好似有两种动机,他们恨恶拿撒勒人,同时忍受不了罗马的轭。他们永不会饶恕臣等执着有罗马皇帝御像的旗帜,进了圣城的事。他们一直为这件事,看为顶厉害的亵渎。他们心里还存着一件不平的事,因臣想着动用圣殿里的一部份银钱,为公众的利益,建筑一些建筑物,臣的主意自然为他们讥诮辱骂。法利赛党是耶稣的公敌,他们不关心政府,他们与拿撒勒人有不解之仇,因为拿撒勒人三年之久,到处发表严厉的话语,不住地叱责他们。他们因本身太软弱,又很胆小,所以乘希律党和撒都该党闹事的时候,起来反对耶稣。在这三党之外,还有一般不顾前后,放荡胡闹,下流的社会人民,时常等着加入暴动,好像能从扰乱和叛变里得什么利益似的。

耶稣被他们拉到大祭司跟前,定了死罪,就在这时候。大祭司该亚法,表现他服从的一种动作,他把犯人带到臣跟前来,要臣宣布他的罪状,执行他的死刑。臣回答他说,耶稣是加利利人,这案件该受希律的裁判,所以命人把耶稣将到他跟前去。好狡猾的希律竟谦逊地说,他喜做该撒的代表来办理这案件,所以将这人的事又交给臣审判。不久的时间,臣的公署好似被围困的一个城堡,暴动份子越聚越多,耶路撒冷充满了从拿撒勒山地来的群众,好像犹太全地的人,都涌进圣城里面来了。

臣的妻子是高勒斯人(Gaul),她似乎看到了将来的事,伏在臣脚前哀哭,对臣说:「谨慎阿!谨慎阿!不要触动着那个人!因为他是一个义人。昨夜我在异象中看见了他,他在水面上行走,他驾风飞行,他向狂浪发令,向湖里的鱼说话,全都听从他的话。看阿,克准山的河流起血浪了,清晨太阳蒙蔽无光,好像墓中的处女一般,哦!彼拉多阿!如果你不听从你的妻子的誓言,恐怕你就要受罗马国会的忿怒,要看该撒的怒容了」!

到这时候,石台阶上因站的人太多,好像都发出了怨声。他们把拿撒勒人带到臣面前来了,臣同着卫队到了审判厅,用严厉的口声,问百姓要作什么?他们都答说:「要拿撒勒人被治死」!「为着什么罪呢」 ?「他亵渎神,预言圣殿将被毁坏,又自称他是神的儿子,是犹太人的王,是犹太人的弥赛亚」!臣回答说:「按罗马人的律法,这样的罪是没有死罪的」。那些惨酷的暴民,嚷着「钉他十字架!钉他十字架」!暴民喧扰的声音,一直震动了公署的地基。那么多羣众当中,只有一个人,显着非常安闲,就是被告的拿撒勒人。臣用了许多法子,想要救他脱离那些毫无怜悯心肠,逼迫他的人的忿怒,至终没有结果。于是采用了一种方法,当时似乎只有这个方法,是能救他性命的。臣当时建议,按着他们的规矩,在逾越节的时候,要释放一个囚犯,好不好就把耶稣释放了,叫他离开那里,作一个他们所谓负罪被放逐的羊?

但是他们坚持说,必须把耶稣钉十字架。臣又向他们说,这样办是与他们的法庭有冲突的,也不合乎他们的律法,因为审判官不禁一天的食,就不能判决一个罪犯,同时高等参议院,和法庭庭长,若不签字同意,判决是没法成立的。再者,判决的当天不能执行犯人的死刑,到第二天行刑的时候,高等参议院得再次把全部案件审核一过。按着他们的律法,还须有一人手拿一旗,站在公堂门口,另一个人骑在马上,手里也拿着一个旗子,喊出犯人的名字,和他的罪状,并证人的名字,要看看是否有别人出来为他辩护。犯人徒刑场去的路上,有三次机会,可以回顾向人申辩求助。臣用尽了各种方法,希望能够使群众顺服,但是他们仍然呼喊龄:「钉他十字架!钉他十字架」!

于是吩咐咐人鞭打耶稣,或者希望这能叫他们满意,谁知倒增加了他们的忿怒。臣不得已,命人拿过一盆水来,当着喧嚷的羣众,洗了臣的双手,证明臣的判断,拿撒勒人耶稣没有犯什么该死的罪,但是毫无效果,他们这些恶人,非要他的命不可!

每逢我们国内有什么骚动,臣也常看见羣众厉害的情形,可是没见过一次的情形,能与这一次所见的事相比。简直可以说冥府的妖怪鬼魔,这一次都集中到耶路撒冷了。群众挤得不能行动,涡动着旋转,好像波浪一般,从市府小门那里,一直到锡安山,满是起伏波动的群众。呼喊乱号的情形是前此在任何的骚动变乱和法庭中末听过的。天色渐渐的昏暗起来,好像冬天薄暮的时候,又像犹流该撤皇崩的那个情形,又像三月十五的日子。治理着这个叛变骚动之省分的臣,当时依着廊堂里的一根柱子,默想着那些恶鬼一般凶残的仇敌,曳着那无辜的拿撒勒人去杀害的恐怖残剧!臣跟前的人都走了;耶路撒冷好像把里面的住户,都从往纪摩尼卡  (Gemonica)去的葬仪门吐出去了。臣觉得一种荒凉愁苦的空气,把臣包围起来,臣的卫队也与骑兵同去,百夫长为着表现粉饰一点军威,不得不奋勉看出去维持秩序,只留下臣一人,在破裂的心情里默想着已往的事,简直不是人类的事件,乃是神灵的历史。这时候听得从各各他发出了一种吵闹的声音,是随风送过来的,好像宣告着人类的耳朶从未听见过的悲哀。黑云先遮盖了圣殿的尖顶,然后又像幔幕一样笼罩了全城。天上和地上的异兆非常可怕,听说低乃瑟阿瑞帕盖( Dionysius the areopagite )叹声说,「若不是创造者受着苦,就是宇宙要分家了」!

正当天然界的这些现象,惊人的在发展,忽然在下埃及一带,有了极可怕的地震,叫人人充满了恐惧,几乎把那些迷信的犹太人们吓死!据说安提阿的犹太人中,有一个名叫巴勒赛的老年学者,在耶稣受刑之后死了,不知他是吓死的,或是悲苦致死的。他是拿撒勒人最好的一个朋友。

到了夜里一点钟,臣披上衣服到城裹去,巡到各各他门那里。献祭的事已完了,群众都回了家,自然还是叛乱的,不过景色满布愁云,万象静默无言,而萧条无状。因为他们所看见的,使他们受了恐惧和悔恨的击打。臣也看见那一小队兵士,满有愁容的走过去,卷着鹰旗,表示愁苦悲哀。臣父听见一些犹太兵丁,发着喃喃的怨声并臣所不懂的话语。别人想着那天的奇事,差不多和神灵时常击打罗马人的奇事相像。有时候一羣一羣的男女,止步不行,回头又往各各他山去看,静静站着不动,要看是否再要发生新奇事?臣悲伤凄凉的回到公署,上台阶的时候,看见台阶被拿撒勒人的血染过了。正在那时候,臣忽看见一个老年人,是显着哀恳的态度,在他身后还有几个罗马人在那儿流泪。他伏俯在臣脚前,苦得极其伤心!看见这样老年的人哭泣,令人非常痛心;因臣的心早已悲伤过度!虽然臣和他们不是一族人,也竟哭到一块儿去了!实情,臣从羣众当中看出那一天许多人的流泪并且哭红了他们的眼。臣从来没有见过人的感情会那样完全划分,双方都到了极端。那些卖他的人,那些作假见证陷害他的,还有那些呼喊「钉他十字架,我们要流他血的人」,都像胆小的罪魁,缩回头去,用醋洗了他们的牙齿。有人告诉臣说,耶稣教训人,说人死后要复活,按着人所行的,分别善人恶人。如果这要成为事实,一定要从这些人中开始了。

「父老」臣向这老人说:「你是谁,你要什么」?他说,「我是亚利马太人约瑟!跪在你面前,求你允准我收葬拿撒勒人的尸体」!

臣回答说,「我答应你的要求」!于是吩咐曼利斯带几个兵和他同去,监督埋葬耶稣的事,免得发生不敬虔的情形。

过了几天,人见坟墓成了空的,他的门徒到全国宣传说,耶稣照他生前所说的话,已经复活了。末后的这种消息,比先前更惊动人了。至于这事确实不确实,臣不敢说一定,但是臣会调查了一些情形,陛下可以亲自审查一番,便知臣是否该负其咎,好像希律所说的。

约瑟把耶稣葬在他自己的坟墓裹,究竟他早知道耶稣要复活,还是打算给自己另造一处坟穴,这个臣不知道。耶稣被葬的第二天,有一个祭司到公署来说,他们恐怕耶稣的门徒,要把耶稣的身体偷去藏起来,便造出一出情形说,他照他从前的话从死裹复活了,他们十分忧虑这事。臣就打发他到卫队长马勒可那里来,告诉他带上犹太的兵士,需要多少,就安排多少,把坟墓把守起来。要是再有什么事情发生,他们就得自负其咎,不能怪我们罗马人了。

当坟墓空了之后,起了大惊扰,臣比从前更担心得多了。臣叫马勒可来,他告诉臣,他打发中尉以谢姆会带了一百兵士守墓。据他说,以谢姆和兵士在那一天早晨所发生的事上,非常受惊。于是臣叫以谢姆来,他陈述的话,照着臣所记得的是这样:

他说,「大约刚到四更天,他们看见坟墓上有了一种优美的光亮,起先他以为妇女们按着习惯来膏耶稣的身体,但是他想那些妇女们,怎会从守卫的兵丁当中通过来呢?他心中正思想着这些问题,忽然看见那地方完全亮起来了,好像有许多死人,穿着寿衣,都在那裹狂喜得欢呼。同时周围和上而充满了最优雅的音乐,是他有生以来从未听见过的。空气里似乎充满了赞美神的声音。这时候地好像摇晃晕眩起来,使他昏得站立不住。他说,地好像在他下面游泳似的晃动,他就失了知觉,所以他不晓得以后再发生了什么事情」。

臣问他到清醒过来的时候,他是在怎样情观之下?他说,他面伏于地下躺着。臣问他对于所看见的光亮,有无错误?是不是东方发了白,快要天亮的光?他说,起先他也想是如此,但是在扔一块石头那么远的地方,仍是非常的黑,他这纔想起离天亮还太远。臣问他说,他昏过去,是不是因醒来以后起身太快所致,因为有时候有这种影响。他说,不是的,他是整夜未睡,因为守卫的时候睡觉,得受死刑。他说,他叫兵士轮流睡觉,当时有些兵丁正在睡着。臣问他那个景况有多大时辰,他说,他不知道,想来差不多有一点钟,最后消逝在晨光之中了。

臣问他清醒之后,是否到坟墓里去过?他说,没有,因为他很恐惧。清醒之后,就都马上回防了。臣问他曾否受祭司们的讯问?他说,祭司们已问过话;他们要他说,那是地震,他们都睡了觉。祭司们给他们钱,叫他们说门徒来把耶稣偷去了,但是没有见有门徒,他也不知道耶稣的身体不见了,直等人告诉他,他纔晓得。臣问他同他会谈的祭司们,对此事的意见如何?他说,有些人想着耶稣不是人类也不是马利亚的儿子,他也不是伯利恒的童女所要生的一位,早先曾到过世上和亚伯拉罕罗得同时,也曾多次多方显现过的。

臣以为如果犹太人的小子所说属真,这个推断一定不错,因为要把这人的生活归纳起来,完全与此相合。不但他的朋友,甚至他的仇敌们都一致证明了他的神能。一切的天然元素在他手里,像窑匠手里的泥差不多。他能把水变成酒,能叫死了的人复活,疾病转为健康,他能叫怒海平静,暴风止息,捕上鱼来,嘴裹叨着一块钱!臣以为他既能作这些事,——犹太人证明他作了这些事,而且作得很多——。又因他作了这些事,纔惹起了人的仇恨,他的被告不是因他犯了什么罪,或违了法,或得罪了某人,这是人所共知的。他的朋友和仇敌,都能给我们这个证明,所以臣几乎要说出曼利斯在十字架前面所说的,「这真是神的儿子」了!

现在臣已尽所能的,把这事件的实情,向陛下奏明。臣竭力将详情奏闻,是要叫陛下明察臣对此事的行动,因为臣听见安提帕为这事说了臣的许多坏话?永远忠于陛下的小臣,愿吾皇万岁!

臣本丢彼拉多谨奏